普陀山二日游
  • 萧山闻堰镇老虎洞村北面的华眉山上,有一块凸起的坡地,样子像是往外伸出的大舌头。今年年初,这里原本计划开发造房子。按照国家规定,建筑工地开工前要前置审批,而且萧山今年还规定,文保部门先要勘探,看看有没有文物。有文物的话,就要停止施工,挖掘文物。

    今年3月21日,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、萧山博物馆进驻这片坡地。在这里,考古人员发现了“老虎洞遗址”,主要出土文物,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。昨天,历时4个多月的考古基本结束。
    从萧山市区的萧山博物馆出发去老虎洞遗址,开车大约20多分钟。一路上很多都是窄窄的村道,一开始还能看到很多村民的房子,越靠近遗址,房子就越少。倒是连绵的群山,一路始终相伴。
    这次发掘的老虎洞遗址,从华眉山半山腰延续到山脚,面积大约10000平方米。站在这里,才知道古人会挑地方——背靠华眉山,面朝湘湖,所谓“风水宝地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。
    遗址发掘区里,现在能看到的是一片黄土,之前发现的各个时期文物,都已经发掘清理出来。考古人员说,这里地势北高南低。土壤层由北向南逐步变厚,其中东面保存较好,西面扰乱严重,所以出土的文物也是在东面发现得比较多。
    商周时期造的房子 一代代住到战国初期
    三国时萧山叫永兴
    古墓出土的文物提供最早实证
    战国以后,现在的老虎洞遗址上,尽管居民陆续外迁,但是“好风水”依然在,所以很多人选择在这里造墓。这也使得这次的考古有了另外一个部分的发现——墓葬。
    现场可以看到,考古学家发现了34个大大小小的墓葬,其中有土坑墓9座、砖室墓25座。它们有的就造在居住遗址土壤层上,有的散落在遗址周边。考古学家说,根据墓葬形状和随葬品,初步判断土坑墓的年代为战国、西汉和东汉初,砖室墓的年代为东汉、六朝、唐五代、宋代和明清。这些年代和居住遗址的时间基本断开,所以它们可能和商周、春秋时期住在那里的人没什么关系。
    有一座砖室墓,让考古人员特别惊喜。墓里出土墓砖上,能辨认出“宋景平元年(423年)太岁癸亥七月许□(□表示字迹模糊辨认不清)作”或是“会稽永兴西乡□里苏□□书之”的字样,为古墓标明了年代。这种出土的器具、石碑之类上标明年代的古墓称为“纪年墓”,在考古中难得一见。
    还要特别说一下“会稽永兴西乡□里苏□□书之”这行字。萧山在三国时期改名为永兴,这行字也就成了目前发现的最早实物证据,同时,“乡”“里”二字的出现,也为研究六朝时期的乡里制度提供了新资料,丰富了萧山的地方文化内涵。

    相传卧薪尝胆就在老虎洞山
    遗址两公里以外曾是勾践的兵寨
    老虎洞遗址不远处,是老虎洞山。相传老虎洞山上正是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地方。当地一直流传这么一个传说:越王勾践败给吴国军队后,带随从寻找安全之地苦研复兴大计。走到老虎洞山的山腰时,忽然见到一只猛虎从洞中跃出。老虎洞内青草碧绿,时有细泉渗出石缝,洞中清风送爽。于是勾践便把这个洞作为栖身之地,卧薪尝胆,最终战胜吴国成为春秋一霸。
    后来,明代学者刘宗周游老虎洞后,曾留下对联:“此地曾传尝胆事,我来犹忆卧薪人。”至今,老虎洞山的这个景点还有不少参观者慕名而来。
    老虎洞遗址两公里外,曾经是越王勾践的兵寨。越国人一开始在这里和吴国对抗,后来又和楚国打。从地理位置上看,钱塘江是当时越国最好的保护。宽阔的江面,阻挡了楚国、吴国军队的进攻,越国也得以保全多年。直到公元前306年,楚国趁越内乱时,把越国灭了。
    事实上不仅是老虎洞一带, 湘湖边群山连绵,一直是古代人心目中的理想居住地。这里发掘的跨湖桥文化遗址,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,出土的世界上最早独木舟,把浙江文明史推到8000年前;湘湖城山之巅的越王城遗址,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。
    还有老虎洞村附近的闻堰镇湖山村,离村子不远的一个无名山坡上,有一片湖山墓地,也是最近考古学家非常关注的区域。从战国到明清,横跨两千年,一辈辈古人就埋在这里的湖山墓地。
    老虎洞遗址主要分为两部分。一是居住遗址,二是墓葬。先来说说居住遗址。
    所谓居住遗址,肯定是有人住。怎么确定有人曾住在这里,又怎么进一步确定是哪一个时代的人居住在这里?我们脚下的土地忠实地记录了历史。
    老虎洞遗址的土层,一共可以分为四层(如下图)。
    通过每个土层挖掘到的东西,基本就可以判断当时的年代。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二室主任杨金东说,第一层和第二层为近现代堆积层,第三层为商周时期堆积层,第四层则为良渚文化堆积层。
    而这次考古最有价值的发现,就在商周堆积层,这也是四个土层中最厚的一层。考古人员在这一层,发现了由柱洞群构成的房址和大量灰坑。
    柱洞,是古人用来造房子的。就是先打一个洞,然后把柱子打到洞里,就好像造房子要打桩一样。老虎洞遗址里,一共发现8组柱洞群,绝大多数都是直立柱洞。考古学家认为,一般柱洞成群的地方,都是曾经的居住密集区。
    还有灰坑。从一般的考古经验来看,有居民的地方就会有灰坑,它们可能是以前的垃圾坑,也可能是储物坑(或窖藏),还可能是祭祀坑。老虎洞遗址的灰坑内,发现的文物,以陶瓷残片为主,还发现一些石器和少量铜器,考古人员由此推断,这些坑可能是当时人们的“储藏室”。
    在这个土层,考古人员发现了最早可以推到商周时期的文物,距今约3000年。那个时候,浙江大部分的地方属于当时的越国,当时的越国,也正在比较繁荣的阶段。而且从出土文物的丰富和精致程度来看,当时在这里的人,日子过得很不错,甚至可以说,当时的萧山,是商周时期的浙江最活
    跃的地方之一。
    杨金东说,遗址上的“老房子”,估计大多是西周晚期造起来的,春秋时期这里是主要聚居地之一,直到战国初期,为了躲避战乱,这里的人们慢慢搬迁出去,原来的聚居区也就慢慢荒废了。
    我国历史上有关商周的记载,大多集中在中原地区,考古挖掘也多在北方。所以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郎旭峰认为,老虎洞遗址,是南方地区商周考古的又一重大发现,也是杭州乃至浙江第一次大规模发现商周时期建筑。这不仅填补了杭州地区商周聚落考古的空白,也为研究当时人的生产、生活方式提供了直接证据。
    而且,这次出土的文物中,有印纹硬陶纹饰,包括绳纹、折线纹、云雷纹、回纹、方格纹、米筛纹、米字纹、麻布纹等,以方格纹、米筛纹、米字纹为主,器形包括鸭形壶、坛、瓮、罐、瓿等。原始瓷多为轮制,器形包括豆、盂、碗、盘、碟和杯等。石器包括斧、钺、锛、凿、箭镞等,蚁鼻钱,骨针……五花八门,眼花缭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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