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二日游
  • 在初中语文课里,你、我都读过彭端淑的《为学》:“蜀之鄙有二僧,其一贫,其一富。贫者语于富者曰:‘吾欲之南海,何如?’……”这里的“南海”,就是浙江的普陀山。多年之后,你也说:“我想去普陀山拜佛,”那是初夏一个阳光融融的午后,站在黔江大桥上,望着缥缈的远方,你突然回过头来,“你能陪我去吗?”我受宠若惊,那一刻,有灼热的泪滑过我的脸颊:“只要能与你在一起,去哪里我都愿意!”

    普陀山是我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,同时也是著名的海岛风景旅游胜地。那里的海天,那里的沙滩,那里的奇岩怪石……足以令人流连忘返,而你更感兴趣的是它作为佛教胜地。

    走在狭窄的山间小径上,一种浓郁而神秘的佛国气息扑面而来。常常可以看到路边寺庙泥黄色的墙体和飞檐,以及身穿袈裟的僧人。那些擦肩而过的游人中,上了年纪的,大多背着一个黄色的香火袋。更令你、我感到惊奇和困惑的,是还有三四个四五十岁的女人,头发很短,身穿破烂的长袍,背挎旧布袋,双手合十,嘴里念念有词,每走几步,便全身伏到地上跪拜一番。她们面容清癯,神情肃穆。那些卖香花蜡烛的摊贩不断地吆喝着……

    你、我来到普济寺。据说,这是普陀山最大的一座寺庙。进入普济诗,迎面便是一棵高大的已经历200多年风雨的樟树。它枝繁叶茂,宽阔的树冠满满地覆盖着庭院,那些佛殿便掩映在绿荫中。院中设立有一些大香炉,香火旺盛,烟雾缭绕,烧香拜佛的人围得满满的。最神秘的是观音殿,它的神秘之处就在于“百人不觉空,千人不嫌挤”。观音殿里,那尊全身金色、脸庞饱满的观音菩萨佛像,正用略垂而慈善的双目,迎接络绎不绝前来朝拜或观看的游人。

    沿路而上,你已是气喘吁吁,我也觉得大汗淋漓。于是,我不顾你是女子,解开了衬衫的钮扣。我知道,这并不能让身体增添多少凉意。你告诉我:“佛教里的极乐世界是个美好的地方,那里物产丰富,没有疾病,没有战争,人的各种愿望都得到满足。正如蜡烛熄灭后还可以再点燃一样,人死后还可以再生。人可以不停地死,不停地再生,生生死死,直到最后超脱轮回到极乐世界。一个人行为的好坏影响着他(她)的再生,要进入极乐世界,就必须正确理解现实的本质。要做到这一点,除了诵读经书,还要做到静思和善于超脱……”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,惊奇于读化学专业的你竟然懂得那么多,就像惊奇于刚才路见的那些女人一边走行一边跪拜的行为。

    内行看门道,外行看热闹。沿途经过的寺庙,你、我都是看看而已,走马观花,直到进入慧济寺,你、我才烧了香,拜了佛。

    慧济寺在普驼山最高峰佛顶山上,因此又叫佛顶山寺。走到寺门前,你说:“我想拜佛,你呢?”我说:“好啊,拜佛!”当我抬腿跨进去时,你一把扯住我的胳臂:“慢,扣好你的衣服。”我尴尬地停止脚步,乖乖地扣好衬衫的扣子。你认真地说:“衣衫不整,那是对佛的不敬。”

    记得小时候,正月初一至十五,每天都要去兴隆社烧香拜神的。我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,便是争着要跟母亲去烧香拜神。母亲说:“别急,先去洗嗽,穿整好衣服。脸不洗、口不嗽,衣衫不整,神会怪罪的。”

    你是一个年轻、美丽的女子,却有母亲一样细腻的感情和虔诚的心!童年跟母亲拜神,我是出于好奇和好玩;如今与你拜佛,我则是感到浪漫与愉悦。

    你买了一扎香,点燃后分了我一半。我看到,一向貌似孤傲的你,在佛的面前虔诚地跪了下来,双手拿着点燃的香在朝拜。香火闪烁,香烟升腾,你嘴里念念有词。最后便把香以三支为一组插到炉子上。你这些做法,我依葫芦画瓢。我不知道你在祈祷些什么,我很穷,很需要钱,但此刻,我祈祷的是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!

    在门侧的募捐台经过时,站在那里操作的一个和尚双手合十:“阿陀驼佛!”这令你突然止住了脚步。募捐台上放着捐款登记簿,你马上意识到应该做点什么。你翻翻那个登记簿,我悄悄地退到一旁去。我不知道登记簿里登记的都是些什么人,他们捐了多少钱。我听说过,不少人以佛的名义,欺骗了太多善男信女的心。不知道游客捐的钱到底用到哪里去?它应该用到人们最需要的地方。“哎!”你用目光搜寻着我,我快步走到你面前。“我捐500元!”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,你掏出了5张百元大钞放进去,然后在登记簿上写下了你和我的姓名。

    离开慧济寺,你、我都默默无语,一前一后地走着。我知道,每一次捐资助学,每一次扶贫济困,你都慷慨解囊。想起刚才你捐出500元时,我竟一点表示也没有,心里觉得挺后悔的。这时,我热切地希望在某一处地方,遇上一个失学的孩子。那样,我便会留够回去的车船费之外,把身上所带的钱全部捐出去,以弥补心中的愧疚。然而,在普陀山,我没有遇到这样的机会,这个愿望自然没有能够实现。

    在海边的“观音不肯去”,远远就可以看到矗立着的巨大的观音佛像。传说,当年日本和尚鉴真想请观音东渡日本,可当他船行到这里时,狂风大作,恶浪排空,船无法行驶。后来,鉴真得到观音指示不愿离去,便在这里登岸,并塑立佛像作纪念。站在开阔的平台上,看着浩浩荡荡的大海,你显得格外平静和端庄,喃喃地说:“大海无边,佛海无边,苦难也无边。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贫穷、疾病和苦难,一个人的付出是非常有限的,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颗慈善的心,这些不幸便会一点点地减少。”多么慈善、美好的心灵啊!海风飘逸了你的秀发,将你米黄色的裙摆高高扬起……更平添了你作为一个美女的风韵和魅力。我心如鹿撞,真怕自己把持不住,在众目睽睽之下拥你入怀,或拜倒在你的裙摆下。

    我是一个凡夫俗子,去普陀山拜佛,并没有使我生成多少虔诚来,我却懂得了淡泊、宁静和关爱。人生由青春到蓬勃,虽然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,但你、我还有太多的梦。佛在心中,梦在远方,你、我在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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